174 ? 玉娘勝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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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4 玉娘勝出
夫妻倆推著自行車進院子, 發現院子裏有好多人，後院的齊燕兩口子在、宋大媽在、許大媽也在，就連胡同裏的小寡婦都在。
一群人齊刷刷的聚在院子裏頭, 在玉娘住的那間小屋子裏進進出出，好像在搬動什麽東西。
蕭寶珍兩口子對視了一眼, 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見了疑惑。
“寶珍姐我看看去。”高敬主動說。
“不用了，小莘還在家餓著呢，你把飯菜拿回去熱一下給他吃, 我過去看看。”說著蕭寶珍走向了玉娘的小屋子，
“大媽,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，給玉娘搬家嗎？這好端端的為啥要搬家，是不是白家不讓她繼續住下去了，要把她趕走啊。”走到小屋門口一看, 許大媽就在門口站著呢，蕭寶珍索性就問他了。
許大媽一轉頭，看見蕭寶珍的時候眼睛一亮，嘴還沒張，笑容已經止不住了, 她兩手一拍, “不是，不是玉娘被白家給趕出來了，是玉娘考上了臨時工的工作，廠子給她分了一個小房間，就在後院兒齊燕家隔壁。”
蕭寶珍楞了一下, 很快想到後院現在一共住著兩戶人家, 一家是宋家, 另一家就是齊燕家。
這兩戶人家占據了後院最大的幾個房間，現在只剩齊燕家左邊有一間小耳房，這放在古代就是小姐丫鬟住的，房間大約只有不到二十平米，但玉娘一個人住足夠了。
“真的嗎？玉娘考上啦。”蕭寶珍聲音一高，語氣裏也帶上了喜色。
許大媽用力點頭，“考上了考上了，對了，玉娘剛才還在找你呢，現在她人都不見了，玉娘，你不是在找寶珍的嗎？她現在回來了，你找她有啥事兒趕緊過來說說呀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只聽屋子裏一聲“寶珍姐”，緊接著玉娘就跌跌撞撞的從房間裏跑出來。
走到蕭寶珍面前，她兩只眼睛紅彤彤的，扁了扁嘴，直接撲進蕭盼兒懷裏。
“寶珍姐，我考上了，我現在有工作了。”說到最後玉娘直接哭了起來，心裏的那種委屈、害怕、恐懼以及緊張，這一刻在蕭寶珍面前全都釋放出來。
她哭的發不出聲音，只能撲進蕭寶珍懷裏緊緊抱著她，一個勁兒的說，“謝謝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，你算是救了我一命。”
說實話，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，玉娘是真的想過一頭撞墻上死了算了，她在白家過的這麽痛苦，又沒辦法逃脫，就跟個傀儡似的，被王大媽緊緊拴在手上。
現在再回頭想想那段時間的日子，玉娘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去的，現在總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，她的苦吃完了。
“好啦好啦，不要再哭了，你有了工作，這是件好事呀，怎麽還哭哭啼啼的？”蕭寶珍都替她高興，從現在起玉娘算是可以重新做人了。
“來，跟我說說你這次是怎麽通過面試的？”等玉娘哭夠了，蕭寶珍又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兩把，看玉娘情緒逐漸穩定下來，蕭寶珍這才問了一句。
玉娘擦擦眼淚，兩只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。
“這裏不好說，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吧。”
現在他們站著的地方就在小屋門口，小屋子裏大家夥兒進進出出的，都在幫玉娘搬東西，從大院兒搬到後院兒裏。
玉娘倒不是在防備那些過來幫她搬家的鄰居們，而是那邊的白家，張俏扶著王大媽。兩個人在大門口探頭探腦的，被他們聽見就不好了。
蕭寶珍一楞，隨即把玉娘帶到了自家廚房。
“寶珍姐，說實話，我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麽通過面試的了，只記得當時我特別的緊張，有個自稱是人事科的考官過來考了我們一些問題，就是你在紙上寫到的那些知識，他問一句，我答一句，問到最後他讓我回來等消息，正好那會兒我還接了一個臨時工的工作，跑到其他廠子去打掃衛生，也就沒再註意這事兒了。後來就是今天下午，有人到廠子裏找我，說鋼廠的公告欄貼了名單，我通過了面試，現在正式的進鋼廠工作了。”玉娘提起這件事的時候，還是止不住激動。
想了想，她湊到蕭寶珍的耳朵邊上輕聲說，“看到公告欄的名單之後，又有人提醒我趕緊去人事科辦手續，今天還可以入職，我就去了。”
“到了那兒之後，人事科都在忙其他事情，沒人有空接待我，後來還是一個阿姨主動站出來把我叫過去了，她說她聽見我住在銀杏胡同，她認識你，跟你家有些關系，就主動接手給我辦理了入職手續。”
“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短頭發的中年女同志？頭發大概到這兒。”蕭寶珍比了自己耳朵的位置，就問玉娘。
玉娘連忙點頭，“對對對，就是這個發型。她穿一身解放裝，說話的時候很客氣。”
“要我沒猜錯的話，那是我家小高的師娘，我叫她江師母，然後呢？她給你辦完入職了嗎？”蕭寶珍笑著說道。
“辦完了，而且她聽說我的情況之後還給我出了個主意，讓我先去找鋼廠的領導，請他們看在我只有戶口，沒有房子的份兒上，給我分一間房子，再小都沒關系，只要能遮風擋雨就行。她還跟我說，我就這麽去找領導，領導肯定不會同意，所以又讓我去找了街道辦，聯合街道辦一起找領導，後來領導就同意了，給我分了後院那麽一小房子，以後我也有自己的地方住了。”
玉娘拉著蕭寶珍的手，眼睛又紅了。
“對了寶珍姐，還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說，那位阿姨悄悄的告訴我，這次招收臨時工其實有好多關系戶想插手，但是都沒有成功，因為有上面的領導發話了。”
“上面的領導說啥了？”蕭寶珍說了一下午的話，口渴的厲害，這會兒給自己倒了一碗水，又給玉娘遞了一碗。
喝一口熱水，她眼睛睜的溜圓就問玉娘。
玉娘破涕為笑，“那個阿姨跟我說，因為之前根強做的事情影響太惡劣，上面領導思來想去，就覺得是醫務室以前的管理混亂，關系戶太多的原因造成了這次的事件，才讓根強鉆了漏洞，所以這一次臨時決定不招收關系戶，只選能力過硬的人，在所有來面試的人裏頭，我的知識背的最熟，回答的最快最準確，所以才選了我。寶珍姐，這都是你的功勞，謝謝你，要不是你把那些知識寫下來讓我背書，這個機會也輪不到我。”
“與其說要感謝我，不如說感謝你自己，好好謝謝你自己吧，要不是你那麽拼了命的背書，也不可能在那麽多人裏頭就選你一個。”蕭寶珍吹了吹碗裏的水，又喝了一口。
“我都聽於奶奶說了，你之前背書的時候可刻苦了，吃飯的時候在背，上廁所的時候也在背，我估計你夢裏都是這些吧。”
玉娘擦了一把眼淚，不好意思的笑了，“其他人都有退路，我沒有退路，這就是我唯一的機會，能不拼命的背嗎？我當時啥也沒管，就想著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，要是就這麽放棄太可惜了，只有拼盡全力試一試，以後我想起來才不會後悔，你看。我終於成功一次。”
“以前我總抱怨老天爺對我太差，但是現在想想他對我真好，幸好遇到了你們這麽一群好心人，要不是你們我活不下去的。”
蕭寶珍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以後不要再這麽想了，你現在有了工作，跟白家算是正式的脫離關系，以後自己好好過。雖然臨時工的工資不高，也沒有票據，但你也只有一個人，負擔不重，好好過日子，你不會比院子裏其他人差的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玉娘鄭重點頭，“寶珍姐，大家夥兒還在我家幫忙收拾東西，我就先不跟你說了，我回去搬東西去，拿到工資再買東西過來謝你。”
“不用謝禮，我幫你又不沖著那點謝禮，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我就挺開心的。”蕭寶珍輕輕推了玉娘一把，“去吧，去過你的新生活吧，以後的日子好著呢。”
看著玉娘的背影，蕭寶珍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確實挺刻苦的。
她的資料一式兩份，一份給了玉娘，一份給了金秀兒，兩個人同時背書，也是差不多的條件，金秀兒把孩子暫時送回了娘家，專心致志沖刺臨時工的工作。
但最後結果很明顯，她背的沒有玉娘嫻熟。
至於蕭盼兒……
蕭盼兒這個女同志啊，蕭寶珍想起來就有些頭疼。
前段時間她在院子裏頭遇見蕭盼兒，正好聽見蕭盼兒在嘴裏念念叨叨，不知道在背些什麽。
一開始蕭寶珍還不明白，後來又碰見了幾次，她才發現蕭盼兒嘴裏背的，竟然也是關於醫務室那些藥品的知識，也不知道她怎麽這麽神通廣大，從哪兒弄來的這些。
能看得出來蕭盼兒背的也很刻苦，不過最終還是玉娘勝出了。
玉娘拿到了臨時工的工作，整個院子裏喜氣洋洋，大家夥兒都替她高興。
有句話叫遠親不如近鄰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，玉娘自己想立起來，大家夥兒看在眼裏，自然都願意幫她一把。
整個大院兒裏人人心情都挺好，許大媽一向是個熱心人，忙活的四腳朝天，就好像是她自己家的事兒一樣。
蕭寶珍挺著四五個月的肚子就不去湊熱鬧了，站在自家廚房門口，笑瞇瞇的看著大家夥幫玉娘搬家。
整個大院一派喜氣洋洋。
不過，大雜院裏頭也不是人人都很高興的，還有好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就不是那麽的痛快了，首當其沖的就是王大媽。
對於玉娘找到工作的消息，張俏心裏除了羨慕，還有點兒百感交集。
以前被自己壓在底下的弟媳婦兒，現在翻身成了有工作的人，她心裏有些酸酸的。
不過張俏轉念一想，玉娘有了工作能拿工資，是不是再過幾個月就能把欠她的房租還上了？到時候家裏的日子也能寬裕一些了。
這麽想著，張俏心情就好多了。
張俏正咧嘴笑呢，忽然感覺胳膊上一疼。
“啊！娘你掐我幹啥？”張俏慘叫了一聲，低頭一看，就發現婆婆王大媽的手還放在自己胳膊上，剛才就是王大媽逮著她胳膊上的軟肉狠狠一掐。
張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，“我這站的好好的，沒招你沒惹你，突然就掐我一下，有你這麽當婆婆的嗎？”
說著張俏毫不示弱，立刻伸手在王大媽的胳膊上也掐了一下。
她沒好氣的說，“我能把你扶出來看熱鬧已經不錯了，你咋還恩將仇報？你以為我是以前的玉娘，憑著你欺負啊，沒門兒，你掐我一下，我掐你兩下，少在我面前耍什麽婆婆的威風。”
王大媽臉色本來就是綠的，被張俏這麽一罵，她臉上的表情可精彩了，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綠。
惡狠狠盯著玉娘看了半天，王大媽感覺自己內心的憤怒在翻湧。
她不甘心、她憋屈、她憤怒！
但她拿玉娘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玉娘跟白根強的離婚證明已經打下來了，從現在開始，玉娘跟他們白家沒有任何關系。
要說有關系的話，也只有領養關系。
現在大院裏的所有人都用眼睛盯著她，不讓她利用這層關系道德綁架玉娘，所以王大媽氣呀，氣的牙根子都癢癢了。
她特別想把玉娘抓回來，像以前一樣逼著玉娘伺候她，折磨玉娘。
但是不行，她已經做不到了。
王大媽氣的身形在晃動，臉色更加的慘綠。
張俏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婆婆的臉色，都被嚇了一跳。
“人家玉娘找到工作，你也不用氣成這樣吧，她好歹也是你撿回來的，你還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女兒一樣養大呢，至於氣成這樣嗎？”張俏嘀咕了一句。
她自己也覺得婆婆的眼神挺滲人的，就推了婆婆一把，“算了算了，你別在這兒看了，別回頭氣出個好歹還要我來伺候你。走吧，咱回家。”
“我還想再看一會兒。”王大媽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。
她倒是想把張俏當成以前的玉娘一樣欺負，不過張俏已經給他家生了兩個兒子，腰桿子硬著呢，再說人家張俏娘家有人，家裏還有兩個哥哥，才不怕她。
所以張俏毫不客氣，“看什麽看，有啥好看的，你就算看一萬年，人家跟你兒子也離婚了，沒用的。”
“再說，我怕你再看一會兒，看人家過的太好，一會兒氣哆嗦昏過去，我可擡不動你，趕緊走吧，別再看了。”她連推帶搡的把王大媽給推回了家裏。
王大媽那個氣呀！氣的都快當場昏過去了！
除了王大媽以外，院子裏還有兩個人心裏也很不痛快，一個是金秀兒，一個是蕭盼兒。
兩個人心裏不高興的原因也很簡單，他們跟玉娘一起競爭醫務室的臨時工工作，現在玉娘勝出了，他倆都落選，這心裏能高興嗎？
自從鋼廠公告欄的名單貼出來之後，金秀兒和蕭盼兒心裏就很失落。
金秀兒倒是還好，畢竟她生活裏還有別的事情，就比如說，除了工作還有自己的孩子，孩子鬧一鬧，在眼前跑來跑去笑兩聲，金秀兒心裏的不痛快也就漸漸的煙消雲散了。
反正她家還有一個正式職工，就算沒選上也能賺到足夠開支的生活費。
相比之下，蕭盼兒心裏就難受的多了。
蕭盼兒還沒有生孩子，大毛二毛和小丫跟她再親也只是繼子女，要說真正的感情那是沒有的。
再加上沒有其他事情可以消磨時間，蕭盼兒心裏就一直在想著落選的事，越想越生氣。
院子裏，大家夥兒在忙活著幫玉娘搬家，宋大媽跑過去看熱鬧了，想看看有沒有啥能撿漏的。
臨走之前她喊了蕭盼兒，被蕭盼兒拒絕。
蕭盼兒一個人躲在宋家廚房裏，手上還在揉面呢，今天家裏蒸窩頭，蕭盼兒氣哼哼的揉著手底下的面團，好像在洩憤似的。
就競選臨時工這事兒，蕭盼兒心裏怎麽想都覺得窩囊。
她氣惱自己沒有選上，又記恨蕭寶珍沒有把資料給自己一份兒，
蕭盼兒現在就覺得，自己沒有選上而玉娘選上了，就全是蕭寶珍的責任。
要是她也能得到蕭寶珍親手寫的那一份資料，她一定能打敗玉娘。
“我們還是親戚呢，狗屁的親戚！虧我心裏一直把你當姐妹！虧我以前在村裏的時候還一直保護你！”蕭盼兒念叨一句，就錘一下面團，她完全是把手底下的面團當成了蕭寶珍。
此時的蕭盼兒已經完全忘記，她在村裏傳蕭寶珍閑話的事兒了。
蕭盼兒憤憤不平，“你等著，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搭理你了，以後就算你求著我跟你說話，我也不說了，蕭寶珍，你算是把咱倆的姐妹情誼徹底耗光了，有你這麽辦事兒的嗎？有這種好東西竟然不給自家姐妹，給一個陌生人，她給你多少好處啊？她能給你啥好處？氣死我了，真是氣死我了！蕭寶珍太過分了。”
蕭盼兒翻來覆去的罵著蕭寶珍，心裏怎麽想都覺得很不公平，手底*下的面團都快給她摧殘的不成樣子了。
此時的宋家廚房裏，除了蕭盼兒以外，還有另一個人，宋婷婷。
宋婷婷也懶得去看熱鬧，就在廚房裏幫忙做飯，她一把奪過蕭盼兒手底下的面盆，“行了大嫂，你也罵了這麽長時間，再多的氣也該消了吧。再說了，這件事情人家寶珍姐一點兒錯也沒有，你幹嘛這麽罵？人家現在還是個孕婦，你惡不惡毒啊你？”
要說以前，宋婷婷是不敢這麽跟蕭盼兒說話的，她一向是個性格軟弱的姑娘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整個胡同裏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兒們的影響，宋婷婷現在的性格是越來越硬氣了。
她不想再當以前三棍子打不出悶屁的宋婷婷，她想成為齊燕姐、寶珍姐，甚至玉娘那樣的人，為自己活一次。
宋婷婷用力揉著面，不想再聽蕭盼兒在那兒翻來覆去的罵人，於是就說，“這件事情能怪別人嗎？你總罵寶珍姐給了玉娘一份資料，也不想想，你自己不也從那個什麽主任那兒，拿了一份資料嘛，雖然不如玉娘的詳細，但是我都看過了，你倆的資料差不了多少，頂多就是流程上不一樣而已，你要是好好背下來，說不定也能爭取到這個機會。”
“但是你呢？平時背著背著就偷懶，玉娘可是連上廁所都在背誦的，你有人家那麽刻苦嗎？要我說啊，玉娘得到這個機會就是人家自己努力的結果，你沒他努力，你就競爭不上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？”
“宋婷婷我是你大嫂，有你這麽跟我說話的嗎？”蕭盼兒氣不打一出來，連帶著看宋婷婷也不爽起來。
“就因為你是我大嫂，我才跟你說這些話，你現在的心態都快扭曲了你知道嗎？”宋婷婷皺著眉說道：“再說了，沒有玉娘努力這是事實吧？而且你都已經有食堂的工作了，頂多是比醫務室的工作辛苦一點，但至少還能拿一份工資，沒轉崗成功，至於氣成這樣嗎？”
一看宋婷婷把面盆奪過去自己揉面，蕭盼兒就拿起菜刀在那兒“篤篤篤”的剁菜了。
她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，力道也沒收著點兒，好好的菜被她剁的到處亂飛，就連地上都有不少的碎屑。
“站著說話不腰疼，有本事你去食堂幹一個試試，天天抓水抓油的，你都不知道有多辛苦，更何況我罵蕭寶珍關你啥事兒？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。”
“你不就是看蕭寶珍現在轉正了，成正式職工了，就去巴結她嘛。我告訴你沒用。她那人就是個沒良心的，你就算再巴結她，她也不會給你半點兒好處。到時候你熱臉貼個冷屁股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。”蕭盼兒目光冰冷，朝著宋婷婷望了一眼，毫不客氣的就說。
“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去巴結寶珍姐了？我替人家說兩句話就是巴結了？那照這麽說，你才是第一個巴結她的，你上次拎著東西去她家，結果吃了個閉門羹，你以為我沒看見？現在還好意思說我。”宋婷婷氣得臉都紅了，不甘示弱的回擊。
好嘛，這一句話可算是撕破了蕭盼兒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。
她的怒火騰一下竄起來，這股氣剛才沒能朝蕭寶珍撒出去，現在直接對準了宋婷婷。
蕭盼兒把菜刀往桌上一砸，“你今天就是想跟我吵架是吧？行，我成全你，你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，你個當小姑子的還指責起我來了，難道你就不知道有句話叫長嫂如母？”
“什麽長嫂如母，我媽還在呢，你算什麽長嫂如母？蕭盼兒你是不是氣昏了頭，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吧。”
“你還想撕爛我的嘴，我告訴你，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”宋婷婷被菜刀砸在桌上的動靜嚇了一跳，她楞了一下，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。
姑嫂倆人，你一句我一句，話趕話就直接吵起來了。
越吵越厲害，你瞪著我我瞪著你，兩個人眼睛都是紅的，氣的要命，恨不得上去給對方兩個耳刮子。
自從蕭盼兒找各種理由昧下宋婷婷的紅布以後，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了。
此時宋家廚房裏滿滿的火藥味，眼看就要打起來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張俏：百因必有果，你的報應就是我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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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倆推著自行車進院子, 發現院子裏有好多人，後院的齊燕兩口子在、宋大媽在、許大媽也在，就連胡同裏的小寡婦都在。
一群人齊刷刷的聚在院子裏頭, 在玉娘住的那間小屋子裏進進出出，好像在搬動什麽東西。
蕭寶珍兩口子對視了一眼, 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見了疑惑。
“寶珍姐我看看去。”高敬主動說。
“不用了，小莘還在家餓著呢，你把飯菜拿回去熱一下給他吃, 我過去看看。”說著蕭寶珍走向了玉娘的小屋子，
“大媽,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，給玉娘搬家嗎？這好端端的為啥要搬家，是不是白家不讓她繼續住下去了，要把她趕走啊。”走到小屋門口一看, 許大媽就在門口站著呢，蕭寶珍索性就問他了。
許大媽一轉頭，看見蕭寶珍的時候眼睛一亮，嘴還沒張，笑容已經止不住了, 她兩手一拍, “不是，不是玉娘被白家給趕出來了，是玉娘考上了臨時工的工作，廠子給她分了一個小房間，就在後院兒齊燕家隔壁。”
蕭寶珍楞了一下, 很快想到後院現在一共住著兩戶人家, 一家是宋家, 另一家就是齊燕家。
這兩戶人家占據了後院最大的幾個房間，現在只剩齊燕家左邊有一間小耳房，這放在古代就是小姐丫鬟住的，房間大約只有不到二十平米，但玉娘一個人住足夠了。
“真的嗎？玉娘考上啦。”蕭寶珍聲音一高，語氣裏也帶上了喜色。
許大媽用力點頭，“考上了考上了，對了，玉娘剛才還在找你呢，現在她人都不見了，玉娘，你不是在找寶珍的嗎？她現在回來了，你找她有啥事兒趕緊過來說說呀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只聽屋子裏一聲“寶珍姐”，緊接著玉娘就跌跌撞撞的從房間裏跑出來。
走到蕭寶珍面前，她兩只眼睛紅彤彤的，扁了扁嘴，直接撲進蕭盼兒懷裏。
“寶珍姐，我考上了，我現在有工作了。”說到最後玉娘直接哭了起來，心裏的那種委屈、害怕、恐懼以及緊張，這一刻在蕭寶珍面前全都釋放出來。
她哭的發不出聲音，只能撲進蕭寶珍懷裏緊緊抱著她，一個勁兒的說，“謝謝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，你算是救了我一命。”
說實話，自從那件事兒發生之後，玉娘是真的想過一頭撞墻上死了算了，她在白家過的這麽痛苦，又沒辦法逃脫，就跟個傀儡似的，被王大媽緊緊拴在手上。
現在再回頭想想那段時間的日子，玉娘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去的，現在總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，她的苦吃完了。
“好啦好啦，不要再哭了，你有了工作，這是件好事呀，怎麽還哭哭啼啼的？”蕭寶珍都替她高興，從現在起玉娘算是可以重新做人了。
“來，跟我說說你這次是怎麽通過面試的？”等玉娘哭夠了，蕭寶珍又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兩把，看玉娘情緒逐漸穩定下來，蕭寶珍這才問了一句。
玉娘擦擦眼淚，兩只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。
“這裏不好說，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吧。”
現在他們站著的地方就在小屋門口，小屋子裏大家夥兒進進出出的，都在幫玉娘搬東西，從大院兒搬到後院兒裏。
玉娘倒不是在防備那些過來幫她搬家的鄰居們，而是那邊的白家，張俏扶著王大媽。兩個人在大門口探頭探腦的，被他們聽見就不好了。
蕭寶珍一楞，隨即把玉娘帶到了自家廚房。
“寶珍姐，說實話，我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麽通過面試的了，只記得當時我特別的緊張，有個自稱是人事科的考官過來考了我們一些問題，就是你在紙上寫到的那些知識，他問一句，我答一句，問到最後他讓我回來等消息，正好那會兒我還接了一個臨時工的工作，跑到其他廠子去打掃衛生，也就沒再註意這事兒了。後來就是今天下午，有人到廠子裏找我，說鋼廠的公告欄貼了名單，我通過了面試，現在正式的進鋼廠工作了。”玉娘提起這件事的時候，還是止不住激動。
想了想，她湊到蕭寶珍的耳朵邊上輕聲說，“看到公告欄的名單之後，又有人提醒我趕緊去人事科辦手續，今天還可以入職，我就去了。”
“到了那兒之後，人事科都在忙其他事情，沒人有空接待我，後來還是一個阿姨主動站出來把我叫過去了，她說她聽見我住在銀杏胡同，她認識你，跟你家有些關系，就主動接手給我辦理了入職手續。”
“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短頭發的中年女同志？頭發大概到這兒。”蕭寶珍比了自己耳朵的位置，就問玉娘。
玉娘連忙點頭，“對對對，就是這個發型。她穿一身解放裝，說話的時候很客氣。”
“要我沒猜錯的話，那是我家小高的師娘，我叫她江師母，然後呢？她給你辦完入職了嗎？”蕭寶珍笑著說道。
“辦完了，而且她聽說我的情況之後還給我出了個主意，讓我先去找鋼廠的領導，請他們看在我只有戶口，沒有房子的份兒上，給我分一間房子，再小都沒關系，只要能遮風擋雨就行。她還跟我說，我就這麽去找領導，領導肯定不會同意，所以又讓我去找了街道辦，聯合街道辦一起找領導，後來領導就同意了，給我分了後院那麽一小房子，以後我也有自己的地方住了。”
玉娘拉著蕭寶珍的手，眼睛又紅了。
“對了寶珍姐，還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說，那位阿姨悄悄的告訴我，這次招收臨時工其實有好多關系戶想插手，但是都沒有成功，因為有上面的領導發話了。”
“上面的領導說啥了？”蕭寶珍說了一下午的話，口渴的厲害，這會兒給自己倒了一碗水，又給玉娘遞了一碗。
喝一口熱水，她眼睛睜的溜圓就問玉娘。
玉娘破涕為笑，“那個阿姨跟我說，因為之前根強做的事情影響太惡劣，上面領導思來想去，就覺得是醫務室以前的管理混亂，關系戶太多的原因造成了這次的事件，才讓根強鉆了漏洞，所以這一次臨時決定不招收關系戶，只選能力過硬的人，在所有來面試的人裏頭，我的知識背的最熟，回答的最快最準確，所以才選了我。寶珍姐，這都是你的功勞，謝謝你，要不是你把那些知識寫下來讓我背書，這個機會也輪不到我。”
“與其說要感謝我，不如說感謝你自己，好好謝謝你自己吧，要不是你那麽拼了命的背書，也不可能在那麽多人裏頭就選你一個。”蕭寶珍吹了吹碗裏的水，又喝了一口。
“我都聽於奶奶說了，你之前背書的時候可刻苦了，吃飯的時候在背，上廁所的時候也在背，我估計你夢裏都是這些吧。”
玉娘擦了一把眼淚，不好意思的笑了，“其他人都有退路，我沒有退路，這就是我唯一的機會，能不拼命的背嗎？我當時啥也沒管，就想著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，要是就這麽放棄太可惜了，只有拼盡全力試一試，以後我想起來才不會後悔，你看。我終於成功一次。”
“以前我總抱怨老天爺對我太差，但是現在想想他對我真好，幸好遇到了你們這麽一群好心人，要不是你們我活不下去的。”
蕭寶珍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以後不要再這麽想了，你現在有了工作，跟白家算是正式的脫離關系，以後自己好好過。雖然臨時工的工資不高，也沒有票據，但你也只有一個人，負擔不重，好好過日子，你不會比院子裏其他人差的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玉娘鄭重點頭，“寶珍姐，大家夥兒還在我家幫忙收拾東西，我就先不跟你說了，我回去搬東西去，拿到工資再買東西過來謝你。”
“不用謝禮，我幫你又不沖著那點謝禮，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我就挺開心的。”蕭寶珍輕輕推了玉娘一把，“去吧，去過你的新生活吧，以後的日子好著呢。”
看著玉娘的背影，蕭寶珍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確實挺刻苦的。
她的資料一式兩份，一份給了玉娘，一份給了金秀兒，兩個人同時背書，也是差不多的條件，金秀兒把孩子暫時送回了娘家，專心致志沖刺臨時工的工作。
但最後結果很明顯，她背的沒有玉娘嫻熟。
至於蕭盼兒……
蕭盼兒這個女同志啊，蕭寶珍想起來就有些頭疼。
前段時間她在院子裏頭遇見蕭盼兒，正好聽見蕭盼兒在嘴裏念念叨叨，不知道在背些什麽。
一開始蕭寶珍還不明白，後來又碰見了幾次，她才發現蕭盼兒嘴裏背的，竟然也是關於醫務室那些藥品的知識，也不知道她怎麽這麽神通廣大，從哪兒弄來的這些。
能看得出來蕭盼兒背的也很刻苦，不過最終還是玉娘勝出了。
玉娘拿到了臨時工的工作，整個院子裏喜氣洋洋，大家夥兒都替她高興。
有句話叫遠親不如近鄰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，玉娘自己想立起來，大家夥兒看在眼裏，自然都願意幫她一把。
整個大院兒裏人人心情都挺好，許大媽一向是個熱心人，忙活的四腳朝天，就好像是她自己家的事兒一樣。
蕭寶珍挺著四五個月的肚子就不去湊熱鬧了，站在自家廚房門口，笑瞇瞇的看著大家夥幫玉娘搬家。
整個大院一派喜氣洋洋。
不過，大雜院裏頭也不是人人都很高興的，還有好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就不是那麽的痛快了，首當其沖的就是王大媽。
對於玉娘找到工作的消息，張俏心裏除了羨慕，還有點兒百感交集。
以前被自己壓在底下的弟媳婦兒，現在翻身成了有工作的人，她心裏有些酸酸的。
不過張俏轉念一想，玉娘有了工作能拿工資，是不是再過幾個月就能把欠她的房租還上了？到時候家裏的日子也能寬裕一些了。
這麽想著，張俏心情就好多了。
張俏正咧嘴笑呢，忽然感覺胳膊上一疼。
“啊！娘你掐我幹啥？”張俏慘叫了一聲，低頭一看，就發現婆婆王大媽的手還放在自己胳膊上，剛才就是王大媽逮著她胳膊上的軟肉狠狠一掐。
張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，“我這站的好好的，沒招你沒惹你，突然就掐我一下，有你這麽當婆婆的嗎？”
說著張俏毫不示弱，立刻伸手在王大媽的胳膊上也掐了一下。
她沒好氣的說，“我能把你扶出來看熱鬧已經不錯了，你咋還恩將仇報？你以為我是以前的玉娘，憑著你欺負啊，沒門兒，你掐我一下，我掐你兩下，少在我面前耍什麽婆婆的威風。”
王大媽臉色本來就是綠的，被張俏這麽一罵，她臉上的表情可精彩了，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綠。
惡狠狠盯著玉娘看了半天，王大媽感覺自己內心的憤怒在翻湧。
她不甘心、她憋屈、她憤怒！
但她拿玉娘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玉娘跟白根強的離婚證明已經打下來了，從現在開始，玉娘跟他們白家沒有任何關系。
要說有關系的話，也只有領養關系。
現在大院裏的所有人都用眼睛盯著她，不讓她利用這層關系道德綁架玉娘，所以王大媽氣呀，氣的牙根子都癢癢了。
她特別想把玉娘抓回來，像以前一樣逼著玉娘伺候她，折磨玉娘。
但是不行，她已經做不到了。
王大媽氣的身形在晃動，臉色更加的慘綠。
張俏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婆婆的臉色，都被嚇了一跳。
“人家玉娘找到工作，你也不用氣成這樣吧，她好歹也是你撿回來的，你還口口聲聲說把她當女兒一樣養大呢，至於氣成這樣嗎？”張俏嘀咕了一句。
她自己也覺得婆婆的眼神挺滲人的，就推了婆婆一把，“算了算了，你別在這兒看了，別回頭氣出個好歹還要我來伺候你。走吧，咱回家。”
“我還想再看一會兒。”王大媽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。
她倒是想把張俏當成以前的玉娘一樣欺負，不過張俏已經給他家生了兩個兒子，腰桿子硬著呢，再說人家張俏娘家有人，家裏還有兩個哥哥，才不怕她。
所以張俏毫不客氣，“看什麽看，有啥好看的，你就算看一萬年，人家跟你兒子也離婚了，沒用的。”
“再說，我怕你再看一會兒，看人家過的太好，一會兒氣哆嗦昏過去，我可擡不動你，趕緊走吧，別再看了。”她連推帶搡的把王大媽給推回了家裏。
王大媽那個氣呀！氣的都快當場昏過去了！
除了王大媽以外，院子裏還有兩個人心裏也很不痛快，一個是金秀兒，一個是蕭盼兒。
兩個人心裏不高興的原因也很簡單，他們跟玉娘一起競爭醫務室的臨時工工作，現在玉娘勝出了，他倆都落選，這心裏能高興嗎？
自從鋼廠公告欄的名單貼出來之後，金秀兒和蕭盼兒心裏就很失落。
金秀兒倒是還好，畢竟她生活裏還有別的事情，就比如說，除了工作還有自己的孩子，孩子鬧一鬧，在眼前跑來跑去笑兩聲，金秀兒心裏的不痛快也就漸漸的煙消雲散了。
反正她家還有一個正式職工，就算沒選上也能賺到足夠開支的生活費。
相比之下，蕭盼兒心裏就難受的多了。
蕭盼兒還沒有生孩子，大毛二毛和小丫跟她再親也只是繼子女，要說真正的感情那是沒有的。
再加上沒有其他事情可以消磨時間，蕭盼兒心裏就一直在想著落選的事，越想越生氣。
院子裏，大家夥兒在忙活著幫玉娘搬家，宋大媽跑過去看熱鬧了，想看看有沒有啥能撿漏的。
臨走之前她喊了蕭盼兒，被蕭盼兒拒絕。
蕭盼兒一個人躲在宋家廚房裏，手上還在揉面呢，今天家裏蒸窩頭，蕭盼兒氣哼哼的揉著手底下的面團，好像在洩憤似的。
就競選臨時工這事兒，蕭盼兒心裏怎麽想都覺得窩囊。
她氣惱自己沒有選上，又記恨蕭寶珍沒有把資料給自己一份兒，
蕭盼兒現在就覺得，自己沒有選上而玉娘選上了，就全是蕭寶珍的責任。
要是她也能得到蕭寶珍親手寫的那一份資料，她一定能打敗玉娘。
“我們還是親戚呢，狗屁的親戚！虧我心裏一直把你當姐妹！虧我以前在村裏的時候還一直保護你！”蕭盼兒念叨一句，就錘一下面團，她完全是把手底下的面團當成了蕭寶珍。
此時的蕭盼兒已經完全忘記，她在村裏傳蕭寶珍閑話的事兒了。
蕭盼兒憤憤不平，“你等著，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搭理你了，以後就算你求著我跟你說話，我也不說了，蕭寶珍，你算是把咱倆的姐妹情誼徹底耗光了，有你這麽辦事兒的嗎？有這種好東西竟然不給自家姐妹，給一個陌生人，她給你多少好處啊？她能給你啥好處？氣死我了，真是氣死我了！蕭寶珍太過分了。”
蕭盼兒翻來覆去的罵著蕭寶珍，心裏怎麽想都覺得很不公平，手底*下的面團都快給她摧殘的不成樣子了。
此時的宋家廚房裏，除了蕭盼兒以外，還有另一個人，宋婷婷。
宋婷婷也懶得去看熱鬧，就在廚房裏幫忙做飯，她一把奪過蕭盼兒手底下的面盆，“行了大嫂，你也罵了這麽長時間，再多的氣也該消了吧。再說了，這件事情人家寶珍姐一點兒錯也沒有，你幹嘛這麽罵？人家現在還是個孕婦，你惡不惡毒啊你？”
要說以前，宋婷婷是不敢這麽跟蕭盼兒說話的，她一向是個性格軟弱的姑娘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整個胡同裏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兒們的影響，宋婷婷現在的性格是越來越硬氣了。
她不想再當以前三棍子打不出悶屁的宋婷婷，她想成為齊燕姐、寶珍姐，甚至玉娘那樣的人，為自己活一次。
宋婷婷用力揉著面，不想再聽蕭盼兒在那兒翻來覆去的罵人，於是就說，“這件事情能怪別人嗎？你總罵寶珍姐給了玉娘一份資料，也不想想，你自己不也從那個什麽主任那兒，拿了一份資料嘛，雖然不如玉娘的詳細，但是我都看過了，你倆的資料差不了多少，頂多就是流程上不一樣而已，你要是好好背下來，說不定也能爭取到這個機會。”
“但是你呢？平時背著背著就偷懶，玉娘可是連上廁所都在背誦的，你有人家那麽刻苦嗎？要我說啊，玉娘得到這個機會就是人家自己努力的結果，你沒他努力，你就競爭不上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嘛？”
“宋婷婷我是你大嫂，有你這麽跟我說話的嗎？”蕭盼兒氣不打一出來，連帶著看宋婷婷也不爽起來。
“就因為你是我大嫂，我才跟你說這些話，你現在的心態都快扭曲了你知道嗎？”宋婷婷皺著眉說道：“再說了，沒有玉娘努力這是事實吧？而且你都已經有食堂的工作了，頂多是比醫務室的工作辛苦一點，但至少還能拿一份工資，沒轉崗成功，至於氣成這樣嗎？”
一看宋婷婷把面盆奪過去自己揉面，蕭盼兒就拿起菜刀在那兒“篤篤篤”的剁菜了。
她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，力道也沒收著點兒，好好的菜被她剁的到處亂飛，就連地上都有不少的碎屑。
“站著說話不腰疼，有本事你去食堂幹一個試試，天天抓水抓油的，你都不知道有多辛苦，更何況我罵蕭寶珍關你啥事兒？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。”
“你不就是看蕭寶珍現在轉正了，成正式職工了，就去巴結她嘛。我告訴你沒用。她那人就是個沒良心的，你就算再巴結她，她也不會給你半點兒好處。到時候你熱臉貼個冷屁股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。”蕭盼兒目光冰冷，朝著宋婷婷望了一眼，毫不客氣的就說。
“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去巴結寶珍姐了？我替人家說兩句話就是巴結了？那照這麽說，你才是第一個巴結她的，你上次拎著東西去她家，結果吃了個閉門羹，你以為我沒看見？現在還好意思說我。”宋婷婷氣得臉都紅了，不甘示弱的回擊。
好嘛，這一句話可算是撕破了蕭盼兒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。
她的怒火騰一下竄起來，這股氣剛才沒能朝蕭寶珍撒出去，現在直接對準了宋婷婷。
蕭盼兒把菜刀往桌上一砸，“你今天就是想跟我吵架是吧？行，我成全你，你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，你個當小姑子的還指責起我來了，難道你就不知道有句話叫長嫂如母？”
“什麽長嫂如母，我媽還在呢，你算什麽長嫂如母？蕭盼兒你是不是氣昏了頭，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吧。”
“你還想撕爛我的嘴，我告訴你，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”宋婷婷被菜刀砸在桌上的動靜嚇了一跳，她楞了一下，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。
姑嫂倆人，你一句我一句，話趕話就直接吵起來了。
越吵越厲害，你瞪著我我瞪著你，兩個人眼睛都是紅的，氣的要命，恨不得上去給對方兩個耳刮子。
自從蕭盼兒找各種理由昧下宋婷婷的紅布以後，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來了。
此時宋家廚房裏滿滿的火藥味，眼看就要打起來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張俏：百因必有果，你的報應就是我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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